我头上长了一枝花//_飒卷 壳卷 (中)

       所以第二天早上,我就站在阳台上,沐浴着阳光。头上的小花迎着阳光舒展着枝叶,我还拿着喷水壶往头上喷着水。根据我学生时代的生物课程的学习,这是让小花茁壮成长的方法。


       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这么在意这朵奇怪的花,应该是它枯死在我脑袋上才能让我看起来更正常吧。


       卷儿今天还没来找我呢。


       我看着温暖的阳光洒在万物的表面,感觉身体暖烘烘的。也许是因为头上的花真的对我有很大的影响,我现在晒了一会儿太阳,感觉腹中的饥饿已经快被消除了。


       我可能变成了一个真正的植物人。


       我在心里自嘲着。


       这该死的花到底怎么才能弄掉。


       我突然又开始讨厌这朵花了。


       我感觉卷儿对我的热情态度全是从这朵花出现之后开始的,似乎没有这朵花,卷儿根本不会多看我一眼,我们永远就只会是点头之交。可卷儿明明是不会知道这朵花的存在的,我又开始怀疑自己的想法。


       这该死的花。


       这该死的猜想。


       我的情绪突然就低落了起来,我又想起昨天晚上的低语声,心里毛毛的,不知道那是不是什么预兆,会不会是在暗示我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。


       我感觉脑袋空空的,好像里面少了点什么。到底是少了什么呢?似乎是很重要的东西被人为强行从我的记忆中清除掉了。


       该死。


       我不是不应该去看个医生,最好心理医生和内科外科医生都看一下。


       我一个人发着呆,揪着毛衣上的线头,突然回过神,发现自己已经把一根毛线扯出了一大段。


       神啊,我这是怎么了。


       我觉得自己现在很不好,兴奋的劲头就是没处使,感觉自己快成个思维活跃的植物人了。虽然我现在这个样子就是个植物人。当然,我是真正的植物人,头上长花的那种。


       这样其实也没什么不好。


       我坐到阳台上的小板凳上,把喷壶放下,托着腮帮子看着对面的楼。


       有些无聊。


       卷儿还不来找我吗?


       不知不觉,我现在的每个想法都和卷儿有关。


       我摇了摇头,让自己不要去想卷儿。仅仅过了一个晚上,以前我只是偶尔会想想卷儿,偶尔会思思春什么的,现在我脑子里几乎都是卷儿。


       这真的很奇怪,我总是觉得脑子晕乎乎的,不是昨天因为晒太阳晒得少造成的头晕,而是一种见到心上人的眩晕感。


       奇了怪了,我还没见到卷儿呢。


       我回忆起来,昨天晚上做了一个梦,里面我被绑在一张椅子上,卷儿从屋子外进来,把手放在我的脸上,只是静静地看着我,目光是冰冷冰冷的,不知道这样持续了多久,我的头顶突然一阵钝痛,好像被谁用钝器狠狠地击打了一下,然后我就醒了,一晚上都没再睡着。


       明明知道是个梦,背后还是一阵一阵的发凉,头顶也是隐隐地刺痛,好像是真正发生过的一样。


       我不禁打了个冷战,心中对卷儿生出了一丝抵触,可这可怜的一丝抵触的情绪又在朦胧的眩晕感中被吞噬了。


       我无奈的用手撑着下巴,望着楼下的老槐树出神。楼下似乎有人在走动,我猛的回过神来,下意识地往楼下看。


       是卷儿。


       我又在本能的驱使下注意着卷儿。


       他今天穿得少了一些,本来身子就比常人瘦削地多,身形单薄得好像一巴掌就能他拍断。


       我看着他走到槐树下,脚步突然顿住,就好像知道我站在楼上看他,抬头望向我的窗台,正好对上我的目光。


       我住在三楼,所以也能清楚地看清卷儿的表情。他面无表情地看着我,不知为什么,我觉得他的眼神如果能杀人,已经把我杀死了,其中似乎还带着厌恶,大约过了三秒钟,他露出一个笑容,一个很好看却让我背脊发凉的、却又善良的微笑。


       我怔住了,就呆呆地看着卷儿。


       我看见卷儿的嘴动了动,似乎是在比口形。


       我仔细去看。


       “有想起来什么吗?”


       这声似乎就是在我耳边说的,我浑身一抖,猛地睁大了眼睛,脑子里一片空白,好像突然炸开了一样。


       他问我,你愿意为我做任何事吗。


       我似乎记起了一点,一点零零星星的东西。


       但是这没有什么用,我脑袋里还是满是问号。


       我揉了揉眼睛,觉得自己是看错了,就看见卷儿又露出了他那个招牌微笑,对我点了点头。我皱了皱眉,仔细回忆刚才,却又觉得刚刚卷儿的表情和目光模糊掉了,似乎只是我的幻觉。


       我晃了晃头,卷儿向我点头之后就离开了。


       明明是这么单薄瘦削的一个身影,今天却总是给我一种背脊发凉的感觉。


       我有一种冲动,想要直接冲下楼追上卷儿,问个清楚。


       为什么我在头上长出了这枝花后,卷儿对我的态度这么热情,而我对卷儿的感情会更加浓烈?


       这些问题突然就在我的脑海里蹦了出来,我先是一阵惊恐,后又觉得这很合理。


       这确实是很奇怪的一点,这是不可否认的。


       而我的脑子很快就从清醒里出来了,再次沉浸到奇怪的眩晕感中。


       也许他是在对我笑,一种友好的笑,只是我看错了。


       我无意识地用手拨弄几下头上的小花,头顶传来酥麻的感觉,我皱了皱眉头,趴到阳台的栏杆上。


       有些冷了。


       我对着手心哈了一口气,冷风顺着毛衣的领子吹了进来,我打了个激灵。


       不知道为什么,我的反应好像迟缓了很多,这会儿才觉得冷。


       再这样下去我可能真的变成植物人了。


       我郁闷了。


       这两天真的很反复无常啊。


       我没来大姨妈,声明一下。


       我现在很好,好得快哭了。


       我不禁抱了抱自己,难受得像个可怜的两百斤胖子。


       我太难了。


       我不明白我现在的状况,只是觉得自己的状况很奇怪,因为我居然不反感头上长着一朵花的事实,而且自从昨天发现头上长花后,似乎身边的一切都变了。


       到底是为什么呢。


       我有种想回房间把十万个为什么翻出来的冲动。


       “你什么都愿意为我做,是吗?”


       我突然打了个激灵,从刚刚的出神中回过神来。我晃了晃脑袋,目光扫过楼下,发现不知何时卷儿又返了回来。


       他站在楼下向我挥手。


       他用手在头上比了几下。


       我有些懵地看着他。


       “我上去找你可以吗?”卷儿把手放在嘴边,向我这边问。


       我愣怔了片刻,开始怀疑自己之前是不是看错了。


       但我还是点了头。

 

       卷儿在楼下露出了一个笑容,我不知道那到底是对我笑的,还是对我头上的花。


       我连忙理了理衣服,迅速冲进卫生间看看我的仪表是否得体。


       真是见了鬼了,我现在怎么这副样子。


       镜子里的我颧骨因为脸颊凹陷的关系显得极为高,皮肤可以用苍白似骨色来形容,眼窝深陷,原本黑色明亮的眸子却变得黯淡无光,头上的花也枯萎了下来,耷拉在脑袋上。


       我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吓得大叫一声,迅速向后跳了一大步,重心不稳,撞在了架子上,后背被硌得生疼。


       我早上照镜子是好好的,难道我眼花了。


       我连滚带爬地再到镜子前一照。


       一切正常。

 

 

 

 

 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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